* * * *
星巴克咖啡廳。
蒼點了杯熱焦糖瑪奇朵和一塊提拉米蘇。
神吾只點了杯黑咖啡。
「神吾先生,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。」蒼說道,一面拿著小叉子在提拉米蘇上輕輕的畫些小圖案。
「別謝我,能請美女喝咖啡才是我最大的榮幸……」神吾攪著咖啡,雙眼直直盯著蒼。
「不知道……這些『人類』的食物,合不合妳的胃口?」他瞇起眼,語中另有含意。「我想,新鮮的人肉大餐比較適合妳吧?或是來一杯冷冰冰的血酒?」他冷冷的問。
聽完這番話,蒼並沒露出任何訝異或憤怒的情緒。
「神吾先生真愛開玩笑。」她掩嘴輕笑。
……看樣子,已經到攤牌的時候了。
「我有個提議,與其說那些不必要的客套話……不如來談點正經事吧?你覺得如何?」她喝口咖啡,悠閒自是的欣賞自己的畫作。「邀我到這來……不就是為了談些既不輕鬆、又不令人愉快的事嗎?」
神吾咧嘴。
他原本迷人的紳士笑容,以變成無情的冷笑。
「蒼小姐似乎很會猜謎呢。」他冷冷的讚賞。
「不。」她輕輕放下小叉子,抬頭望著神吾。
「這全是我預料到的,幾乎一模一樣。」她回給神吾一個自信的微笑。「天使邀請惡魔喝咖啡?果真不懷好意啊……」
神吾冷哼。
「既然如此……蒼小姐不介意我坦白點吧?」
蒼聳聳肩,蠻不在乎的。
不過,說真的……那種假惺惺的說話方式,的確讓她很不舒坦。
「想問什麼就快說,別拖拖拉拉的。」蒼打了個呵欠。現在的她,只想盡早結束這無聊至極的『面談』。
「前幾天,醫院對街的大樓發生一起大爆炸。那是棟廢棄已久的空屋,所以並沒有造成任何傷亡。」神吾頓了頓,接著說下去。「蘭特似乎很關心那場騷動,於是他打了通電話給我,要我調查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……」他皺起眉,目光還是緊盯著蒼。
「是妳幹的吧?」不像是問句,神吾的語氣充滿了肯定。
蒼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慢慢的攪動咖啡。
然後,啜了一小口……
「沒錯。」她點頭。完全不想否認,也懶的辯解。「那的確是我做的。」
對於蒼如此乾脆的回覆,神吾有些不解。
為什麼她還能這麼輕鬆自若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?難道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人揭穿?
或是……她真的料事如神、連這件事都預料到了?
「這該不會……也在妳的預料之中吧?」他低聲問。
蒼閉起眼,笑笑。
「不,我完全沒預料到。」她抬頭,湛藍的雙眸望著神吾。
她的確沒想到神吾會調查那場爆炸,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查到自己就是炸掉大樓的罪魁禍首,這些都讓她感到意外。
但……那又如何呢?
她自己可是完全不在乎。
「你原本以為……這會是個足以威脅我的好把柄吧?」挖了一小口提拉米蘇,蒼細細品嘗著。
胸口像是被人揪住般,神吾緊緊握住咖啡杯,額上慢慢滲出冷汗。
「你原本想用這把柄威脅我,好讓我離開蘭特。再不就是直接查出我的真實身分,讓蘭特知道我是個多麼危險、多麼可怕、甚至連天父都拿我沒輒的『壞女人』,好讓他自動離我遠遠的……對不對?」彷彿能看穿所有心思,她一句句、緩緩說出神吾內心的想法,神情依然輕鬆自在。
「妳……」
「你會這麼做,是因為擔心蘭特吧?」蒼淡淡的看神吾一眼。
「擔心他……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,變成我的免費宵夜。」她很坦率。「我沒說錯吧……神吾先生?」
神吾閉起眼。
等慌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後,他才緩緩睜開眼,嘆了口氣。
「妳的讀心術很厲害啊……全都被妳看穿了」他苦笑。
「別誤會了,我可沒讀你的心。」蒼喝著咖啡。「我只是作了些簡單的推測,人類不都是這麼做的嗎?」她輕聲的說。「窺視別人的心同等於偷窺別人隱私,我對這種既沒道德又傷害人權的能力十分反感,所以不會這麼做。」
「……這還真不像是惡魔會說的話。」神吾面無表情。
「是啊……」蒼感歎著。「待在凡界太久……思想也漸漸被同化了,凡界的影響力果真不可小覷。」她揚起嘴角。「你大可放一百個心,我絕對不會把蘭特當成宵夜……應該說,我本來就沒有想吃他的打算,因為我已經不吃人了。」她很認真,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神吾冷笑。
「妳覺得……我會相信妳嗎?」他嘲諷。「一個磨著利牙的惡魔,以信誓旦旦的口吻發誓牠不吃人……說說看,有幾個人會信呢?」
「我已經據實以告了,要不要相信隨便你,反正……會感到不安的人是你,我可沒什麼損失。」合起雙手,蒼無所謂的搓弄手指間。「如果你終究希望我離蘭特遠遠的……也行,不過……這樣只會讓他的處境變得更危險。」
「喔?聽這口氣……好像妳在保護他似的。」神吾挖苦著。「那妳炸掉一棟大樓,也是為了保護他囉?」
蒼沒說話,臉上卻擺出「事實就是如此」的表情。
「真可笑。」神吾嗤之以鼻。「妳以為蘭特是誰?文弱書生還是柔弱少女?他可沒弱到需要惡魔保護,況且……妳不就是個『超危險份子』嗎?妳的擔心……不嫌太多於了?」他的語氣十分冷冽。
對於神吾的冷嘲熱諷,蒼也沒不高興。
挖了口提拉米蘇,她幽幽的開口。
「我的擔心的確太多餘,但拿來對付夜王可是綽綽有餘。」
神吾愣住。
「他惹了夜王,對不對?」用手撐著下巴,蒼瞇起眼。「那群小狗已經上門來了。」
找上門?難道……
「牠們找上醫院來了?」神吾吃驚的站起身。
「是啊。連病房號碼都背的滾瓜爛熟。」她又打了個呵欠。「我是不知道那笨蛋道底幹了什麼蠢事,不過夜獒……就是夜王,牠看起來非常想親手把蘭特斯成碎片。來找碴的小嘍囉一次比一次多,都快能湊成一組討伐小隊了。」
蒼無奈的嘆氣。
不管她殺了多少小嘍囉、也威嚇了好幾次,夜獒還是執意要把蘭特挫骨揚灰,卻又不敢正面跟她撕破臉,只會躲在暗處耍手段,非常卑鄙。
解決這件事的最快方法,就是她得「親自」去拜訪夜獒。
她當然不怕與夜獒當面對峙,也不怕與夜狼一族宣戰,唯一麻煩的是……
她根本找不到夜獒。
自己本身就不擅長追蹤,再加上夜獒那小子怕她怕到不敢回國,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,躲的連個「狼」影都找不著。原以為能從那些小弟身上問初些頭緒,沒想到那群小嘍囉根本什麼都不知道,問了也等於白問。
這讓蒼十分苦惱。
「……神吾先生,那麼急著上哪去啊?應該不是要去上廁所吧?」手往旁邊一攔,蒼攔住了正要往外頭衝的神吾,懶散的眨眨眼。
神吾低吼。
「妳為什麼還這麼悠哉?現在蘭特一個人在病房裡,萬一那群傢伙利用這個時機……」
「你以為我沒想到這一點?」蒼挑眉,高聲打斷神吾的話。
神吾愣愣的看著她。
「我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了。」捧起咖啡,蒼閒適的啜了口。「坐下來冷靜冷靜,喝點咖啡吧,你用不著擔心任何事。」她輕聲安撫。
神吾緩緩坐回位子上,眼裡卻始終充滿不安。
蒼只好接著解釋。
「我在醫院四周設了防線,範圍很廣,只要牠們一靠近,我就能立刻感應到。還有病房的門口和窗戶,我下了『禁符』,力量強的妖魔只會被彈出去,不過……力量弱的則會直接被燒成灰,狼人也不例外。」
「那些攔的住夜王嗎?」神吾沒好氣的瞪她曳眼。「夜王的實力雖然不及魔界四皇,但牠可是夜狼一族的統領,打贏過無數場戰爭,名聲更是響遍三界。要是牠親自上門,我看我們真的玩完了,何況那幾張破符?」
……那也要看他敢不敢「親自」找上門來吧?我倒希望那小子能乾脆點……
蒼懶洋洋的想,默不吭聲。
畢竟神吾完全不曉得,坐在眼前陪他喝咖啡的……是什麼樣的「人物」,只知道自己是個力量頗為強大的惡魔。
現在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,還太早了……
「我猜,夜王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親自早上門的。」她隨口說說。
「很難說,因為蘭特這次真的幹的太過火……」神吾嘆氣。
「他到底做了什麼?為甚麼一個普通人類會惹惱夜王?」她隨口問著。其實,光用膝蓋就可以猜到那個笨蛋大概幹了什麼好事。
神吾沒回答。
他正在猶豫,該不該向蒼全盤托出。
有個不自量力的笨蛋想和夜王索取情報,然而因為夜王出國(?)的關係,他根本見不到夜王。
於是,為了引出夜王,他開始亂剿人家的地盤,每次一出手就掛了好幾頭狼人,臨走前還撂下幾句囂張又白目的話。
自己的地盤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人類亂剿,夜王當然不高興了,想把蘭特碎屍萬段也是當然的。
這一切全是他自己造的孽
神吾很想這麼告訴蒼。
但......
以她高深的推測能力,一定會馬上猜出蘭特是十字軍的隊長,雖然也有可能是FBI幹員或MIB戰警.......不過,會猜成後兩者的機率可說是十分渺茫。
「妳自己問他吧,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」神吾又嘆了口氣。為了蘭特,他只好撒謊。
蒼笑笑,也不打算追根究底。
「據我所知,夜王最近正忙著處理一些事情,短期內不會回國,所以我們應該還能再撐一陣子。等蘭特出院後,我們在想其它辦法吧。」她輕鬆的說。「這段時間,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,你就別再擔心了。」
……說實在,這才是我最擔心的。
神吾在心裡咕噥。但在這「非常時期」,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。
放下咖啡杯,蒼喝完了焦糖瑪奇朵,提拉米蘇也吃完了。
「神吾先生,謝謝你請我喝咖啡,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。」她微笑道謝。
淡淡看蒼一眼,神吾久久才開口。
「......我能再問妳一個問題嗎?」
蒼沒說話,只是聳聳肩,代表她無所謂。
「妳為什麼這麼在乎蘭特?」
此話一出,神吾隱約有感覺到蒼微微愣了一下。
「......」微微垂下眼簾,蒼過了一好陣子才緩緩開口。
「......我不知道。」她喃喃,有點像是自言自語。「......也許,是因為他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吧。」望著玻璃窗外,她的眼神變的有些黯淡。
* * * *
「辛克森.蘭特!!我警告你多少次了?不准在病房裡抽菸!!即使是個人病房也一樣!!你是聽不懂嗎!?」
還沒踏進病房,蒼就聽到護士尖銳的咆哮聲,以及蘭特毫無悔意的辯駁聲。
「不要抓的這麼嚴嘛!我才沒抽幾根而已......」
「放屁!你的菸灰缸都快塞爆了,這樣叫『沒幾根』?你騙誰啊!?」
顧不得原本溫柔氣質的完美形象,護士小姐氣的破口大罵。
正在挨罵的蘭特,一注意到蒼站在門口,立刻向她投了個求救的眼神。
蒼嘆氣。
「護士小姐......很抱歉給妳添麻煩了。我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再犯......(騙人的)所以......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,原諒他好嗎?」她懇求似的眨眨眼。充滿魅惑的嗓音唬的護士小姐一愣一愣的,甚至還臉紅了。
等那位護士離開,蘭特這才鬆了口氣。
「幸好妳來了......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擺脫那個瘋婆子呢。」他吐吐舌頭。
蒼沒說什麼,只是回給他一個白眼,然後將肯德基炸雞桶遞過去。
如同往常,蘭特開心的抱起炸雞桶,開始大吃特吃起來。
「最近怎麼都這麼早來?平常這個時候,妳不是還沒下班嗎?」他邊啃炸雞邊問,忙得不得了。「是不是......被解雇啦?」
「怎麼可能?」蒼失笑。「我最近有點私事要辦,所以跟空隱請了幾天的假。一直到今天,我的『短暫假期』就要結束了。」
「空隱?」蘭特挑起半邊眉毛。
「我沒跟你提過?她是Lovely Dream的老闆,也是我得好朋友。」想了想,蒼又接著補充。「留著水藍色長髮、燦金色的眼睛、臉上總是掛著笑容......她幾乎天天都出現在店裡,你沒注意道嗎?」
偏過頭,蘭特很努力的回想。
藍髮、金眼、笑容......
「......我只想到那個藍髮服務生......」
「對!就是她。」蒼點點頭。「她就是空隱。」
「啊?」蘭特還沒反應過來。「......她不是服務生嗎?」
蒼無奈的兩手一攤。「......她很喜歡充當服務生,有時還會跑去廚房幫忙煮咖啡.......總之,她不喜歡讓自己閒著。」
......聽起來真不像老闆。
蘭特心想。
一般的老闆,不都是把所有工作推給員工,自己則坐在一旁跟客人喝茶聊天嗎?這麼勤奮的老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。
「......所以,Lovely Dream的老闆,是一隻水妖?」他不太確定,會這麼猜,是因為那頭有如水波般的藍色長髮,會讓人想到在水裡悠游的水妖。
「不,她是『羅維亞特』,就是森林精靈。同時也是精靈族的前任女王。」蒼正色的說道。
......
令人震驚的回答。
蘭特驚訝的說不出話,下巴甚至掉到胸口。
「你沒聽錯,她正是前任精靈族女王,伊空.艾凡維斯。」她又重述一遍。
「怎麼可能!?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蘭特叫了起來。「哪有精靈的頭髮是水藍色的?而且還是精靈族女王!?有沒有搞錯啊!?」
一般精靈的頭髮部都是金色的嗎!像電影「魔戒」裡的精靈弓箭手和精靈女王......不都是一頭閃亮亮的金髮嗎!?
「......她頭髮本來也是金色的,但後來不知受到什麼打擊,而跑去把頭髮染成藍色......」蒼有些困窘的解釋。「說真的,她是我見過最不正常的精靈......」
「而且還是個女王?」他傻眼。
蒼點頭。
「雖然腦袋不正常,但她可是精靈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女王,下次你來Lovely Dream時,我在介紹給你認識。」
「......了解。」蘭特舉起手,腦子卻混亂到不行。
為什麼堂堂的精靈女王會有興致跑來這小小的東京開餐廳啊?還身兼服務生和廚房小廝。現代社會真得變了......
「對了,你什麼時候出院?」蒼突然開口問,打斷蘭特混亂的思緒。
「唔......應該是這禮拜五吧。」他搔搔頭,都快忘記自己可以出院了。
「那不就是後天嗎?雖然有工作要忙所以不能來接你,不過還是恭喜你了。」蒼拍拍他肩膀。
他撇撇嘴角,卻沒露出高興的神情。
「怎麼一臉鬱卒樣?出院不好嗎?」蒼不解的皺眉。
蘭特搖搖頭。
「不是......我只是想到以後......都沒人陪我一起吃宵夜了。」他落寞的喝著可樂。
......原來是因為這個啊.....
扶扶前額,蒼無奈的笑了起來。
「如果不嫌太晚......等我下班後,我們可以一起去吃。」
「真的!?」蘭特的眼睛為之一亮,所有陰鬱氣氛瞬間一掃而空。
「嗯。不過要等我下班......」
蘭特一個擊掌,像是贏得球賽般高舉雙手大聲歡呼,一直吵到護士進來罵人,他才乖乖閉上嘴。
* * * *
出院當天—
蘭特拄著拐杖,一跛一跛的走出醫院。
才剛踏出門口,眼前的景像立刻讓他愣在原地。
「妳......妳......」
「怎麼?看到我有必要這麼驚訝嗎?」蒼挑挑眉。「我是來接你出院的。」
「......妳不是要上班?」蘭特愣愣的問。
「是啊,所以我又跟空隱請了一天假。」她一副開除她也無所謂的表情。「雖然拿掉石膏了,不過還是要拄拐杖吧?那樣不管是搭公車還是搭計程車都不方便,我怕你又被車撞,所以決定來接你了。等一下順便去肯德基慶祝一下吧?慶祝你出院。」
沒錯,拄著柺杖上下車的確很不方便,如果沒人扶的話說不定還會跌倒。
但......
「......妳是騎『那東西』過來的?」他有些錯愕的指著蒼的背後,那才是真正令他傻眼的來源。
一台重型機車。
鮮紅色烤漆有如燃燒的烈火、黑色、囂張的火焰文印爬滿車身。
整體用一個字來形容,那就是......
—狂野
看到蘭特張大嘴的吃驚表情,蒼得意的揚起嘴角。
「跟你介紹......它是我的好夥伴—『布雷克』。」她拍拍黑色的亮皮坐墊。「你之前沒看過它,是因為它被送去維修了,最近才拿回來。」
「......布雷克?」他呆呆的瞪著重型機車,腦子一片空白。
「沒錯,意思是『超越急速』。」她得意的宣布。
呃......超越急速?
不好的預感頓時浮上心頭。
「......我可以去等公車嗎?」蘭特含淚問著。
「不行。」蒼冷冷回覆。「萬一你又被車撞怎麼辦?你還想再住院嗎?」
「誰會那麼容易被車撞!?而且、而且我這樣騎重機更容易摔車啊......」他還在掙扎。靠......騎這種東西摔出去真的會死人啊!!
「放心,我騎車技術很好,絕對不會讓你摔出去的。」把枴杖收短,放進車廂裡,蒼立刻將還來不及掙扎的蘭特拖上後座,順便扔了個鮮紅色、像是職業賽車手戴的安全帽給他。
「......妳不戴安全帽?」蘭特呆愣的抱著帽子。
「相信我,你比我更需要它。」蒼跨上車身,轉動插在上頭的車鑰匙。引擎有如狂獸般嘶吼一聲。
「你已經夠笨的了,要是在摔傷腦袋,恐怕你真的會變成白癡。」轉過身,她幫還在發愣的蘭特戴上安全帽。
......妳不是說妳騎車技術很好,我絕對不會摔出去嗎?
蘭特覺得有點頭暈。
「抱緊我的腰。」
「......啊?」
「我說,抱緊我的腰。」蒼回頭白他一眼。「你再繼續抓著車尾放空,等等絕對會被甩出去,不想體驗飛翔的快感就快點抱住我的腰。」她沒好氣的說。
以防自己真的變成「空中飛人」,蘭特只好尷尬的環住蒼纖細的蛇腰,不敢摟的太緊。
轉動離合器,引擎再度發出狂野的嘶吼。
四周,彷彿掀起一陣瘋狂、自由的曠野之風。
蒼微微瞇起眼,一切準備就緒。
「......可以騎慢一點嗎?」蘭特提出最後要求。
「我討厭騎慢車。」蒼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。
催動油門,一股狂暴的衝勁讓車頭高高昂起。
然後。
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......
整台車瞬間爆衝出去!!
「放我下車啊啊啊...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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